毫无疑问,在这两天撒马尔罕一场接一场的会见中,15日下午与普京的这次会见,是最让世界关注的焦点。两个大国的领导人面对面坐到一起,侃侃而谈。看了一下,新华社通稿比较简单,不到700个字。但如果仔细研读,你就会发现,看似枯燥的新闻措辞中,其实有很多耐人寻味的细节。领导人的表态,有些肯定是有所指的。但说什么,怎么说,说到什么地步,却很有讲究。完全个人观点,八个很意味深长的细节,或者关键词吧。根据新华社的通稿,在与普京的这次会见中,中国领导人说了这样一句话:面对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中方愿同俄方一道努力,体现大国担当,发挥引领作用,为变乱交织的世界注入稳定性。
确实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或者说现在是“变乱交织”。那就要一道努力,体现大国担当,发挥引领作用,为世界注入稳定性。担当很重要,尤其是大国的担当。这是责任,无可回避。我看到,一些外媒直接把大国翻译成了“great powers”。根据新华社的通稿,中国领导人还强调,中方愿同俄方在涉及彼此核心利益问题上相互有力支持,深化贸易、农业、互联互通等领域务实合作。他还说,双方要加强在上海合作组织、亚信、金砖国家等多边框架内的协调和配合,推动各方增进团结互信,拓展务实合作,维护本地区安全利益,维护广大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共同利益。还有,两个方面要维护,第一,维护本地区安全利益;第二,维护广大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共同利益。加起来,一是有力支持彼此核心利益,二是维护家门口利益,三是维护全世界利益。普京的习惯,讲话很快。根据新华社的通稿,他是这样评价当前俄中关系的:当今世界正在发生许多变化,唯一不变的是俄中友谊与互信,俄中全面战略协作关系稳固如山。看了俄罗斯官方发布的信息,普京前面还说了一句话:六个月前,我和您在北京冬奥会期间会面,此后发生了许多事情……确实,北京冬奥会之后,世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见证了一个又一个历史,此前真无法想象。普京还说了这样一句话:俄中都主张推动更加公平合理的国际秩序,树立了国际关系典范。看了一下克里姆林宫发布的普京谈话记录,当着中国领导人,普京接着还说:
我们共同支持建立一个基于国际规则和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公正、民主和多极的世界秩序,而不是建立在某些人发明并试图强加于他人的规则之上,甚至(对方)都没有解释它的全部含义。我必须说,创造一个单极世界的尝试最近已经获得了一种绝对丑陋的结构,并且对于这个星球上的绝大多数国家来说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根据新华社通稿,普京是这样说的:俄方愿同中方一道,推动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继续在互不干涉内政原则基础上深化合作,打造维护地区安全稳定的权威平台。这也是担当。事实上,两位领导人这次来撒马尔罕,都是来参加上合峰会的。上合不简单,这个以中国城市命名的国际组织,经过21年的发展,已成为世界上幅员最广、人口最多,具有重要影响力和权威性的区域性国际组织。很多国家还纷纷申请加入。那就把上合打造成维护地区安全稳定的权威平台,这是普京的愿望。
普京很主动,根据新华社通稿,他告诉中国领导人:俄方坚定恪守一个中国原则,谴责个别国家在涉及中国核心利益问题上采取挑衅行动。中方领导人也予以回应,不长的新华社通稿中,专门写了一段:(中国领导人)赞赏俄罗斯坚持一个中国原则,强调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中方坚决反对“台独”分裂势力和外部干涉,任何国家都无权做台湾问题的裁判官。看了一下俄罗斯官方的记录,普京毫不客气,在这个问题上,直接当点批评了美国,但新华社通稿只是说“个别国家”,这或许也是中俄不同的外交艺术吧。谈到的很多议题,有些关系到战争和和平,确实不轻松。尤其是谈到国际规则时,普京话语间还不乏愤懑。但看视频和图片,普京也不时露出微笑。外界尤其注意到,他坐定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亲爱的朋友……,后面是中国领导人的名字,再后面还有一个词“同志”。六个月后,又在中亚见面,普京显然很期待,也很高兴。在这次会见时,视频显示,普京告诉中国领导人:我们高度赞赏中国朋友在乌克兰危机中所持的平衡立场。我们理解你们对此的问题和关注。我们当然会在今天的会见中解释我们的立场……很显然,中国的中立平衡立场,得到普京的认同,他公开高度赞赏,对中方的一些关注,也表示理解。我们看到,乌克兰危机爆发后,西方国家完全一边倒,中国的做法,显然不同于西方,一些西方国家还很不满意,不断给中国施加压力。但结果呢?我们这种中立平衡立场,得到了双方的认同。我记得,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此前也曾明确表态:对中国很满意。查了一下,就在几个月前的5月25日,泽连斯基视频参加达沃斯论坛早餐会时,他是这样说的:(对待俄乌冲突),中国选择了一种远离、不卷入(staying away)的政策。目前,乌克兰对这一政策感到满意。无论如何这比帮助俄罗斯要好。老实说,我们对现状很满意。他还说,在俄乌冲突爆发前,中国是乌克兰最大的贸易伙伴国,乌方没有观察到中国采取了任何针对乌克兰的行动。但他补充说,中国也没有采取任何支持乌克兰的措施……泽连斯基这番话,肯定不是心血来潮,应该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中国确实没提供武器,但中国提供了人道主义援助!事实上,国际上很多国家,包括印度、巴西、南非等等,亚非拉大量发展中国家,态度都和中国差不多。我之前就说过,想一想,如果在乌克兰危机中,中国跟西方一样,完全站到乌克兰一边,也给乌克兰提供武器,也严厉谴责俄罗斯,情况会怎么样?且不管事情是非曲直,那结果就是中俄关系拉倒,西方更会拍手笑。从美国念念不忘中国是头号对手看,把俄罗斯搞垮之后,下一个想都不要想,必定是全力对付中国。那中国不是傻吗?当然,中国对乌克兰不闻不问,俄罗斯想怎么打,中国就怎么支持。这显然也不是中国外交风格,也给西方更多抹黑的口实,也不符合中国的道义和利益。还是现在这样最好。用领导人之前的话说:中方始终站在和平一边,从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出发,独立自主作出判断,并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劝和促谈、推动局势降温……完全我个人的观点,普京之所以要说,“我们理解你们对此的问题和关注”,我们换一个角度看,这不就是中国在以自己方式劝和促谈,在推动局势降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