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5日,国家领导人在人民大会堂会见了加利福尼亚州州长纽森。在中美关系呈现止跌企稳积极势头的关键时刻,纽森在华所获的超高规格接待,备受中美两国和国际社会关注。次日即将赴美访问的王毅外长,也与其进行了闭门会议。
作为四年来首位访华的美国州长,纽森此前就确定了本次访问将以气候政策为主,辅以旅游、经济领域的合作,避免触碰中美敏感事务。一周时间,其行程遍及香港以及内地经济实力最强的北京、上海、深圳、广州等地,被外界视为“夯实基础、开辟未来”的中美关系破冰之旅,访问成果也将对美国其他州产生示范效应。由此,中美关系能否迎来转折与巨变?
过往几年,中美关系连连触底。从今年初以来,美国派遣一连串高级官员访问中国,一面寻求两国对话与合作,一面小动作连连。就连王毅外长接受美国邀请的十月底访美,也突获顶格待遇。当中固然有2023年国际形势风云变幻,俄乌战争,美国两党混打、党争群斗,以及夹杂着巴以冲突这个或会影响未来国际格局走向的黑天鹅事件等影响,但中美关系究竟有无可能随着近期的中美会晤、加州APEC峰会,在一些全球性问题上达成新的共识,从而重回健康稳定轨道?整个世界都在不断地猜测并期待着。
国家领导人在会见纽森时表示,中美在绿色发展、应对气候变化等领域合作潜力巨大,双方完全可以加强这方面合作,将其打造成中美关系发展新亮点。我以为,在两国关系面临诸多困难和挑战的时候,把目光投向“潜力”,或者在一些经济贸易领域深化合作,寻求一些新的话题作为两国关系新的润滑剂,例如中美大湾区合作,就是打破胶着,实现两国互利双赢、共同发展的大好事。
然而中美两国是全球前两大经济体,经济总量超过世界三分之一、人口总数占世界近四分之一、双边贸易额约占世界五分之一,双方利益交融十分紧密。彼此之间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一个小动作都可能带来异常深远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妨借鉴中国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邓公的智慧。1980年前后,为落实改革开放政策,深圳、珠海等一批经济特区作为先锋相继成立。特区内实施相对宽松的经济政策,一是便利境外投资者,二是在风险不明情况下建立一道“防火墙”,将改革开放出现的问题控制在试点城市内,防止扩散至全国。多年的悉心经营,经济特区最终取得巨大成功,改革经验也得以逐渐推广至全国各地。
我曾在早年担任香港特区政府民政事务局长时,于2004年在香港举办的第二届亚洲文化合作论坛中讲道:“下个世纪的竞争不是产品与产品的竞争,而是文化体系与文化体系的竞争;不再是国家与国家的竞争,而是区域市场与区域市场的竞争。因此,城市与城市之间,一定要组建城市群的区域联盟,从而互补优势,发挥更大创意经济力量。”
我们在讨论深化中美经贸合作时,不妨跳出“国与国”层面的博弈思维。与其在民族国家的传统地缘政治模式下徘徊打转儿,不如在区域和地方层面采取地缘经济的联合突破。例如,以“城区与城区”对接方式先做一些试点工程,引领更高维度的全球化合作来推动世界经济增长。在中美两国各划一块区域,赋予两个区域之间更大的经济自主,在法律法规、资讯流通、企业注册以至银行服务等领域,实施先行先试互惠措施,促进两个区域间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又能控制好风险,不至于让新的问题延伸或扩大至影响整个国家。
最有潜质担当试点的区域,莫过于两国大湾区之间的合作。“大湾区”是一个高度发展而又分工仔细和协同效应的城市群及生活圈。目前世界公认的大湾区,只有美国纽约湾区、三藩市湾区和日本东京湾区,中国的粤港澳大湾区是第四个。
大湾区是一个分工有序的有机体,区域城市群有完整产业链及便捷的生活圈,能够最大程度发挥经济协同效应。例如美国西岸的三藩市湾区,西侧的三藩市当然是湾区的政治和经济中心;东侧的奥克兰是制造业基地;南侧的圣荷西与矽谷则是高科技产业基地;北湾提供优美的居住配套。再看东岸的纽约湾区,曼哈顿固然是全球金融中心,而周边的皇后区、布鲁克林区在服装业和印刷业等均是全美首位,机器制造、石化产品以至食品加工也占有重要地位。
中国方面,粤港澳大湾区包括广东省境内广州、东莞和中山等7个城市,以及深圳、珠海两个经济特区,再加上香港、澳门两个特别行政区,是最灵活、最具竞争性的行政及经济组合和世界级贸易区。广东不单是中国改革先锋,且外商投资及与外国合作历史悠久,还是“二十一世纪海上丝绸之路”起点之一。更重要的是粤港澳大湾区拥有很强的互补优势,例如香港的国际金融市场,澳门的休闲旅游资源,广州的院校研究人才,深圳的创新科技产业等。
同时,粤港澳大湾区高度市场化,并具有“一国两制”的独特政策优势。截至目前,它相当于世界第三大贸易经济体,经济总量仅次于美国和德国。区域内还有三个自由贸易区——深圳前海、广州南沙和珠海横琴,以及五个国际机场和三个世界领先的海港。根据相关数据,尽管在全球新冠疫情期间遭受到了种种发展阻碍,粤港澳大湾区GDP仍然比2019年的1.65万亿美元实现了25%的增长,2022年的GDP总量已突破13万亿人民币,预计到2026年粤港澳大湾区的GDP有望超越东京湾区,位列世界四大湾区之首。
换句话说,粤港澳大湾区是中国及世界发展最快的城市群,完全有潜力成为中美区域合作项目的先驱。
当今,不少国际难题都是依照从小而大、先易后难、局部带动整体的路径。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中美大湾区的合作,可为两国政治外交预留更大空间,也可成为中美关系新的润滑剂、保险丝和减震器,吸收两国在贸易、南海、台湾、网络安全博弈等方面的摩擦震荡,为双边关系注入正能量。
这一切,如同国家领导人对纽森说的:“中美关系发展到今天,成果来之不易,值得倍加珍惜。”中国始终坚持相互尊重、和平共处、合作共赢。中美要告别零和博弈,理应从更高战略角度和更远政治视野,来思考未来50年中美关系。中国粤港澳大湾区与美国三藩市湾区的经济合作,也许就是一个不错的起点,甚至是破冰的亮点!APEC峰会召开在即,麾下四分五裂的拜登总统,刚刚又被奥巴马割席,若与中国仍然还是只谈不见共识成果,日子想必更加不好过。毕竟民主党的明日之星纽森都来了,中国不如绕过表面的弯弯绕,和加州直接合作,粤港澳大湾区和三藩市湾区的联动,想必绝对轰动全球。
所谓“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
机会,永远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本文观点及部分内容摘选自作者于2017年11月在美国华盛顿国家新闻俱乐部举行的中华能源基金委员会“中美高端对话十二”中讲辞)
责任编辑:陶宇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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