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2 - 004

文史长廊

就在养麦地里蹲下了。移时，见桥上的汽车和 张聚隆也都参加了同盟军，听说都在方振武部
武装士兵都走完了，我们便迈开大步向北走去 下。我看您二位长袍马褂、礼帽、皮鞋，在乡
约莫三里许到了一个村庄。时已入夜，寨门半 里怕不牢稳，换件庄户衣裳，行动还方便

掩。我们身进村找到了村长的家，见了村长， 些。”方将军听村长说得有理，立刻托村长设
说明来意我们是抗日同盟军，因打败了，打算 法找逢农民衣装。村长去到西边屋里，不一会
由通县上天津去，走迷了路，请村长帮忙指 儿，拿出来两件半旧的短棉祆，一条兰粗布夹
引，因为我们在这一带抗战月余，人民对抗日 裤，一条破棉裤，两双白布袜子，两双旧单
同盟军非常拥护。村长是一个忠实诚恳的农 鞋。村长说：“这是我家年轻人的旧衣服，穿

民，对我们的要求，满口应允，说“您二位大 着有点不大合适，将就点吧。”方将军穿了一
慨还没吃晚饭吧。我家今晚煮的是棒子面粘粥， 件颇旧的短棉祆、旧兰布夹裤，里边露出了羊
叫孩子们给您二位擀点面条，吃点热乎的，晚 毛衫裤，色调显得不谐调。村长把他自己身上

上好赶路。从这到通县还有六十里，我家的渡 的一条布腰带解下来递给方将军，说：“系上
船，因为日军常来，我们把它藏起来，等孩子 这条腰带，就看不到里边的衣服了”。村长又
们吃过晚饭，抬出船来送二位过河。日军晚上 把他吸的旱烟袋送给了方将军，说“拿上这根
不敢出来，蒋介石的队伍晚上也不会过河来， 旱烟袋，更象一个庄户人的样子，我送给您作
您二位在我这里请放心，有事我刘某完全负 个纪念吧。您二位的衣服存在我这里，日后您

责。”村长吸着个旱烟袋，说话很和气，态度 派人来取，决不误事。"我们吃饭化装的时
很诚恳。 候，仍听到外面有稀疏的枪声，时远时近。这
我们坐在炕沿上，正在说话，村子外边忽 时，刘村长忽然说：“您二位今晚决不能走，

然传来了一阵枪声，接着就是十多个武装士兵 您听外边四处乱打枪，很不宁静。明天一早，
手持着张开嚏的食子枪，蜂涌进了村长的屋， 我亲自送二位到通县。我村到通县看东南，过
急促地问到“你们这里今天有没有逃来的方振 去河（白河）25里有个姚庄，村长姚雨生是我
武、吉鸿昌的溃兵。方、吉今天缴了槭，也算 的外甥，到姚庄叫他派人领二位到通县，就没
是为你们除了一个‘大害’。他们的队伍四处 事了。我怕您二位口音不象当地人，路上出岔

溃散，你们村里如果有他们，就赶快交出来， 子。”
窝藏溃兵是犯法的。”村长说：“我叫刘全 方将军考虑今晚走还是不走？
福，常去你们司令部送草送料，副官们都认识 走吧，四处这样乱，也很危险。不过晚上

我，知道我是个好人，我村里没有窝藏坏人， 走也有好处，不怕遇上鬼子和汉奸，伹是关麟
老总们请放心。”这些武装士兵在屋里打置了 征防区的散兵游勇和便衣特务是可能碰上的。
我们一阵，看着我们衣着整齐，不象“溃兵” 经反复考虑，最后决定还是要走，走到哪里算
便呼啸而去。 哪里，随机应变，硬着头皮向前闯！村长一再
不多一会儿，晚饭端上来了，果然盛了一 挽留，方将军一定马上要走。村长说:“渡船

盆热气腾腾的面条，还有两碟小莱。村长便陪 是现成的，孩子们已经把船放到河下了，坐坐
同我们吃晚饭，并且说了很多安慰的话，他 再走，并要求说‘请二位留下个姓名，行
说:“我们这村叫刘庄，有百十户人彖，这儿 吗 ’?”方将军说我叫李近仁，这位同事姓

离牛栏山不远，买东西近处到牛栏山,远处就 苏……”。说罢辞别村长，乘小船过河奔东南
上北平，我们庄也有人在牛栏山开粮店。自从 方向而去。
日军来后，日子渐渐地不好过了。你们抗日， 华北平原，一望无际，走了大半夜，也没
老百姓谁都赞成！我们村里王长和、李玉林、 到一个村庄。姚庄在哪里呢？鸡叫了好几遍，

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