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5 - 一号观察 封面+目录（2023年）

笔锋扫群丑
文章护太平

现实中美国社会的共识也是如此，因为忠 会作为吓唬民众的工具，《1984》中的大洋国
实（也不尽然）的执行了选票政治的程序，所 就是典型。

以由此得到的一切都是好的。 在《1984》里，奥威尔虚构了这样一个政
但逻辑最终无法代替现实，合法性的辩护 权对国民进行全方位的控制，但我在这里要说
无法代替由人对真实世界的感受产生的质疑， 的是：这样的社会，这样的权力结构，它真的
最终汇聚成一个问题：政治生活到底是由现实 可以存在吗？

实践构成的历史概念还是由逻辑串联范畴构成 又到了我最喜欢的小饭店模型时间。
的理性概念？ 假设你现在投资了一个小饭店，十几号员
这个问题对中国人来说是毫无疑义的，无 工，这个饭店是你完全独资的，显而易见的，
论是神话还是历史，是过去还是当下，政治生 这就是一个典型的极权小社会，而且在私有制

活永远是个历史概念，在神话中大禹治水有功 下法理上是无可辩驳的。
成为首领，在历史中秦灭六国建立帝国，中国 开店管理是核心，偏偏你的员工又不太规
当代的政治生活是建立在过去百年救亡图存的 矩，你每天在店里走来走去，监视他们的一举
历史之上，它们都不依赖于某个虚构的假设之 一动。员工不敢偷懒了，按照你的要求兢兢业

上的逻辑推演。 业地工作。
同样的，现在对美国人来说这个概念就显 很快因为效益不错，你决定扩大规模，现
得非常可疑了，如果政治生活是个理性概念， 在员工增加到100多人了，你发现你根本监视
那如何面对现实中崩坏的社会呢？如果政治生 不过来，没办法，只能招中层管理人员来管理，

活是个历史概念，那么“社会契约论”中描述 但显然的，你得赋予他们一定的管理弹性和自
的场景真的发生过嘛？多大程度上发生过？现 由裁量权，否则的话你实际上就只是找了些人
实又如何解释呢？ 肉监视器而已，实际的执行还得自己来，而你
而且，不同于其他国家，这种”触达真实 本来就处理不过来，岂不是自找麻烦？

“越发达，美国人就越会对自己的身份产生怀 你招了十几个中层管理人员代管，饭店更
疑，谁是美国人？什么是美国人？人被越来越 上一层楼，现在有上千个员工了，但好景不长，
分化成不同族裔，政治倾向，性取向，群体权 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们跟基层员工或
力的美国普通人，却赫然发现脚下大地的虚幻 勾结或对抗，搞的鸡犬不宁，效益不佳，你又

——美国是一个建立在观念上的国家，但这观 得想办法，给全店加装了摄像头，但你发现一
念是建立在世界霸权的基础之上，当霸权衰落 个问题，你根本看不过来，考虑到之前中层管
底层崩坏，观念就会分崩离析。 理的教训，你委托软件公司给你设计了一个智
在这个意义上，TikTok实际上动摇了程序 能识别系统，自动识别员工的行为，为了这个

正义统治的基础——当然不是逻辑推演本身， 系统，你付出了大笔的金钱。
而是让民众原子化并远离真实世界的能力。 看起来好像一切都没问题了，但实际上不
“1984”式极权主义癔症背后的独裁者联 是这样，软件公司发现，制造一些焦虑更有助
盟。美式观念塑造的共同”敌人”是什么？美 于你升级购买他们的服务，于是他们就把智能

国式的程序正义统治背后是什么呢？TikTok的 识别的算法稍作改动，使其总是倾向于把上客
第二次危机同样也从另一个角度回答了这个问 高峰期更努力低谷期相对懈怠的员工行为推送
题。 给你，这样反倒让管理效率更下降了。
盎格鲁萨克逊社会舆论机器长期以来致力 知道真相的你眼泪流下来，难道管理一个

于塑造一种高效精确权力集中于一人的极权社 饭店就这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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