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6 - 一号观察 封面+目录（2023年）

环球视察

如果做过生意开过店，你看到我这个简单 极大的缓解，比如速度更快的通讯方式，更有
的模型，大概也会会心一笑。是的，就是这么 效率的思维训练，歧义更少的语言等等。

难。 但并不意味着光靠技术进步就可以消弭这
实际上，这就是一个极权的权力结构运作 种障碍，因为还有更深刻的第二个层次，即作
碰见的典型困境。如果你要保证权力的绝对性， 为概念的人维护自由意志的实现导致的问题。
那么你的权力就不可能太大，如果你想要管理 只要人类还不想进入黑客帝国式的未来，那么

更大的社会，你就必须让渡你的权力，如果你 作为概念的人的自由意志就是价值的第一属性，
在这个基础上想要提升精度，你就得为外部性 在这种情况下，权力的运行必然要为人的自由
付出成本。 意志带来的不确定性而妥协，这就导致了这种
除非你决定只是当一个饭店老板，否则权 逻辑困境在理论上就不可能被解决。

力拥有者在广义上必须有权力的让渡，必须让 美国政府对TikTok的封杀威胁更显得荒谬，
管理者拥有权力。结合社会的技术水平，技术 作为一个“民主”政府，在TikTok全方位无条
水平越低，管理者的群体越大，权力越分散， 件遵守美国法律约束配合美国政府要求的前提
技术水平高，管理者群体越小，权力越集中， 下，尚且无法忍受其对“国家安全”的威胁，

但技术水平越高，外部性就越明显—— 怎么会想当然的认为一个更敏感更脆弱的“极
最显然维持技术运转需要的技术人员的水 权政府”可以容纳技术的外部性影响并稳定运
平和数量就越高，而当你把管理寄托在技术上 行呢？
的时候，掌握技术的群体本身，就已经成为了

权力机器的一部分，也在分走你的权力，而包
括TikTok在内的所有社交媒体实际上都在从政
府那里分走公共权力。
总之，要出现1984这样一个极权体制，如

果你要追求权力的绝对性，就面临着要么权力
分散/要么外部性影响巨大的两难选择，这也
就意味着极权已经破产了。
在这个最简单的模型里，是不涉及权力的 TikTok现任CEO，新加坡人周受资，代表

来源的，这个饭店，既可以是你父母给投的钱， 着TikTok“国际化”的姿态。
也可以是你自己中彩票的钱，也可以是你偷的 既然这样的极权体制无法存在，那么回到
钱，也就是说，从宏观上不涉及权力的分配问 问题本身，奥威尔构造一个臆想中的邪恶的极
题。也就意味着，这样的困境不随制度的变化 权世界，又是为什么呢？憎恨什么，必然是为

而变化，是权力运行内禀的问题。 了维护它的反面，作为一个伊顿公学出身的英
那么这种困境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呢？这个 国上层阶级，他的权力观念内里还是植根于所
问题在模型的描述中已经给出了答案—是人自 属阶级的权力结构，确切地说，就是昂撒体系
身的问题，确切地说包含两个层次，首先是作 下的权力结构，那么这个权力结构是什么呢？

为生物的人处理信息的局限性导致的问题，人 以前是很难说得清楚的，但拜新冠疫情对
作为生物，获取信息、分析决策以及沟通的能 美国社会的割裂，这几年美国的一系列闹剧，
力是有极限的，而且这个上限并不高，这就导 让我们看的越来越清楚了。就是一种非暴力的
致了从生物的角度无法同时兼顾广度、深度和 僭主体制。用去政治化的（身份认同、边缘

效率，相对来说，这种问题可以借助技术进步 议题、煽动仇恨）的手段来代替传统政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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